图 | 网络

01

今天发生一件事，让我触动挺大。很多人一辈子毁了，总是源于一些小事。

我的主业是一名高中数学老师，每带一个班，都坚持每周给学生发一张数学试卷，从高一到高三，寒暑假也不间断。

我一直都相信坚持的力量，尝过甜头，也想让我的学生尝一口。

但是假期无法监管，总有学生用手机搜题，为了找出这些学生，我通常会在题目上动手脚，稍微修改一下，让学生一搜就以为是原题，其实答案并不一样。

昨天去一个同事家奔丧，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只是随意找了一套题，并没有改动，今天就直接拿给学生做了。

没想到，我连鱼饵都没有放，会有学生主动来咬钩。

我找的这套题，第19题是立体几何，命题人也是改动过的。搜题软件搜到的第二问是求“线面角”，需要先求法向量，相对较麻烦。

命题人改成求“异面直线所成角”，大大降低了难度，亲自动笔算的学生，基本都是对的。

有个学生搜了答案，结果被我判错了，跑来找我理论。我按他的题目算了一遍，他的答案是对的。

就像云南人从来不觉得蘑菇有毒，只会认为是自己没煮熟。我怀着愧疚的心情，又算了好几遍，学生的答案还是对的。

都快把我搞emo了，再次打开试卷，才发现题目有改动。

学生似乎也发现了，企图用一系列谎言掩盖事实，却越陷越深。

02

和学生的聊天，让我想起之前储殷的一番言论：线上课和辍学没有什么区别。

他本身是大学教授，线上课对他这样的家庭是有利的。

孩子的爷爷可以教数学，孩子的妈妈可以教语文，可以抱着孩子读故事。英语一家人都能抓，课程至少不会落下太多。

但是绝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孩子，原本还有机会搏一搏，却因为网课提前出局。

罗翔老师也说过一段让人醍醐灌顶的话：所有人都是被管束，才有今天的成就，人类所有的艰辛努力，都是靠管束才能成就的。

他让大家扪心自问，在绝对自由的状态下，你会选择崇高还是堕落？

虽然绝大部分人嘴巴都会说向往崇高，但实际还是会在堕落中无法自拔。

罗翔老师说，他自己也一样，如果手机不关，看一下柏拉图的《理想国》，看五分钟就会开始玩手机。

可以预见，网课过后，尤其是毕业班，可能会冲出一群黑马，也会陨落一片星辰。

在学校上课，有来自老师、同学的学习压力，自律性差的孩子也会被迫前进。

然而线上课堂，少了老师耳提面命的监管，自觉性差的孩子可能会利用上网课的机会，偷偷玩游戏、刷视频。

而自觉自律的孩子，继续认真学习，不断进步。有条件的家庭，还可以自己购买校外优质课程资源，事半功倍。

当前，中高考形势巨变，中考生实行“五五分流”，新高考题目难度显著提高。

在去年高考题型灵活、学生一片喊“难”的情况下，各高校分数线不降反增。这意味着，社会并不需要那么多坐办公室的脑力劳动者。

倒也不是说歧视其他劳动者，而是希望每个人将来选择职业，是真心热爱，愿意为之付出，可以实现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而不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

如果挣不了钱，家人真正需要的时候，除了泪水，一无所有。

03

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网课期间总是被老师点名说上课划水，交作业不及时，考试用手机搜答案的学生，好几个都是那种父母在外打工，平时领贫困资助的孩子。

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就算孩子一时跑偏了，父母也不允许，男女混合双打，追着老师把孩子拉回正轨。

我时常和同事们感慨，以前搞题海战术，肯吃苦的小孩还有点竞争力，现在高考更注重考能力，寒门再难出贵子。

见多了悔不该当初的人生，我开始为寒门学子感到难过。父母在外打工，买部手机都得从牙缝里攒钱，孩子废寝忘食地玩起游戏，关键是他们打起游戏也是废材，连个MVP都拿不到。

同样是高一高二功课落下的孩子，因为家境的差距，有钱的高三找六个老师一对一补习，再不济也能读个交高费的三本，毕业后能凭着父母的关系轻松找份工作。

而那些天真地以为大家穿一样的校服就能公平竞争的傻孩子，一旦把功课落下，就很难再有后话。

和学生斗智斗勇太累，平时发现他们网课听课时间不足，作业上交不及时，考试用手机搜题，我都会和家长联系。有时候，我也想撒手不管。

只要不过问这些，生活的烦恼会减少三分之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但是选择教师这个职业，我的道德观又不允许我敷衍。

诚如罗振宇所言，经营星辰大海，入手点不在远方，而是眼前的、具体的人。

因为学生的成长是不可逆的，所以我要不停敲打他们。尽管他们怨我、骂我，我也得像《铁甲小宝》里的蜻蜓队长，“绝不漏抓任何一件坏事”。

现在的你，慎独自砺，严于律己，将来的你，就可能是独当一面的行业精英。

现在的你，消极怠惰，自欺欺人，将来的你，就可能是干苦力的底层劳动者。

唯愿每一个咬牙坚持的人，最后能尝到甜头，心中没有蹉跎岁月的悔恨，和弄虚作假的心慌。

要相信，你坚持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反过来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