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台上“结识”聂耳先生的那一年,罗一舟23岁,当年的国庆日,他以国家话剧院演员的身份站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回溯着文艺前辈们留下的山河印记。3年来,这出中国国家话剧院的首部文献话剧《抗战中的文艺》每年都会复排。近日,为了10月4日—7日在国话剧场的演出,罗一舟再次回到排练厅,年轻的聂耳,却是沉甸甸的角色,台上台下,他感受到的都是一份爱国情怀的归属感。
“不与生活接触,不为生活著作,不锻炼自己的人格,就无法产生伟大的作品。”这是剧中聂耳先生最打动罗一舟的一句台词,在他看来,这既是抗战岁月中聂耳先生发出的抗战怒吼,更重要的是,艺术探究的真理也在于此。“他说窗外雨声沙沙,响得使我难过,但脑海里忽然就波动起层层的战栗的波纹。这段台词同样值得我们去思考和借鉴,告诉我们一切艺术创作的灵感是如何寻找的。只有扎根生活才能催生出好的灵感。那首《义勇军进行曲》正是聂耳先生去东北抗联时,跟战士同住同吃,一起战斗和生活,在那里听到了战士们口耳相传的《义勇军誓词歌》,才有了《义勇军进行曲》的灵感。”罗一舟称,由于这首歌的精神真谛是确信集体的力量,因此在排练时大家也都很兴奋,“每一段讲述,无论是影像中的还是现场的,每听完对方的独白,或是自己演完,都会很兴奋,每次排练都会有不同的感受,也在不断调整。”
由于深知舞台上饱满和真实的前提首先是眼睛要真诚,更要热爱角色,罗一舟从创作之初便开始了解聂耳先生的生平,“看了他的照片、画像,发型、眼神和穿着,这是一个演员必须要做的案头工作,这些都在心里了,舞台上成为聂耳的每一步才能走得更坚定。”
3年前得知有机会去饰演聂耳先生,罗一舟内心更多的是憧憬和期待,“毕竟《义勇军进行曲》是贯穿每一个中国人一生的歌曲,是我们每个人记忆中最经典最嘹亮的那一首。很幸运,我能够离这首歌这么近。创排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当时聂耳先生的创作动机以及这首歌诞生的背景,自己也很受教。”刚刚结识《抗战中的文艺》中的聂耳时,罗一舟也是23岁,年龄相仿,于是,他更多的是从年龄感出发,从两个人都曾有在西南部生活的经历出发。“演出后,我刚好有机会去到聂耳先生的故乡云南昆明,拍摄了一部缉毒警的戏,也是缘分使然。”
虽然全剧传递的是烽火岁月中,文艺界前辈如何用文艺的力量去唤醒民众,但罗一舟透露,很多时候需要从小切口或小细节切入。开场时,他会用一点点西南方言代入,又由于剧中着重呈现的是21岁到23岁的聂耳,罗一舟也会在台词的处理上呈现与田汉先生、夏衍先生不一样的俏皮感,这种风格化处理,也让观众看到聂耳先生身上比较明亮的色彩。
就罗一舟的自身经历而言,曾经有过部队生活经历的他,一直认为年轻的文艺工作者更要把这份爱国主义的情怀传播出去,“《抗战中的文艺》每年都会复排巡演,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断学习和收获的过程,更是一件幸运的事。”他形容自己是越演越痛快、越来越喜欢,至今罗一舟还记得第一次在剧院演出时的情景,“那是在一个小剧场,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非常享受这种沉浸式和观众交流的体验。这几年来,对我而言唯一的变化就是想多回剧院排戏,能够站在话剧舞台上告诉大家演员罗一舟的魅力。”如今,他已开始期待在舞台上和大家见面的感觉,“观众买票进剧场就是对演员最大的尊重和信任,观众给予我们这份信任,我们也要给予他们最大的能量。我是那种观众越多越来劲的演员。”
小时候学舞蹈,对舞台并不陌生,这些年的影视经历更让他找到了银幕与舞台共通的逻辑,那就是角色的逻辑和角色的内核。“银幕还是舞台,更多的是力度的区分,角色的根本方向没有不同。至于舞剧和话剧,舞剧更喘更累,话剧讲究的是角色的心理波动,舞剧也需要处理人物的情感逻辑,两种都有消耗,只不过消耗的方向不太一样,一个用声带一个用肢体。”
排练中,罗一舟和李光洁、田雨、王挺、关晓彤等人一起摸爬滚打,日复一日,除自己的角色外,庐山恳谈会的情节,让他感触最深,“编剧将那段历史还原得非常精炼,每个人在舞台上作为歌队的一员,都传达出文艺前辈们的心声,每一句话都值得思考。我在排练时真的像一个学生那样在聆听每一位‘先辈’的诉说,很有沉浸感。”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张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