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无历史”到“存在即合理”:满嘴跑火车的大哲学家黑格尔

作者:拓荒牛 分类:默认分类 时间:2025-09-11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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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7780字 | 阅读需16分钟




他是西方思想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是德国唯心主义哲学的“顶峰”,他以其宏大的辩证法和历史哲学闻名,却也是背负最多骂名的哲学家。

罗素说他的学说“几乎全部都是错的”,“一种被说成是宇宙性的历程竟然全部发生在我们的这个星球上,而且大部分是在地中海附近”,这极可能是由于“宇宙渐渐在学习黑格尔的哲学”。

叔本华说他是“一个平庸、毫无头脑、令人作呕、毫无文化修养的江湖骗子,他的胡言乱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德国愚蠢思想的永久典范”,认为其哲学风靡德国是“集体愚昧”的结果。

波普尔说他是一个“把自己的空虚隐藏在自大和卑贱的风格之后的骗子”,“是现代极权主义之父”,“黑格尔的故事告诉了世人,一个粗鲁愚蠢之人如何轻易的成为历史的开创者”。

尼采讽刺他是可笑的梦想家:“国家被这些哲学家神化为理性的化身,黑格尔将它视为上帝在人间的显现,这种崇拜是多么可笑!

克尔凯郭尔批评辩证法在黑格尔那里“变成了一个魔术师的把戏,它把矛盾调和得如此完美,以至于个体的痛苦和存在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个体被吞没在普遍之中”。

谢林主要针对具体观点的批评:“黑格尔的‘纯粹存在’既是没有任何规定的单纯东西,也是有规定的,即包含着差异性和自身否定,是由黑格尔人为制造出来的矛盾”,认为他的方法是主观的和脱离现实的。

骂的最阴损刻薄的还属卡尔·马克思,他一边自称是黑格尔的学生,一边宣称“黑格尔已经被德国的知识界像对待死狗一样的抛弃”。

所以黑格尔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哲学家?他为何遭受这么多且略显严重的批评?让我们先从黑格尔的“中国没有历史”谈起。


1. 中国无历史

黑格尔的原话是:“中国的历史是无历史的,因为它缺乏内在的矛盾与发展,仅是一种循环的重复。”他将中国置于其历史发展观的“东方世界”阶段,认为中国文明代表了一种“停滞”的状态,缺乏西方意义上的自由与历史进步。

黑格尔所在的时代正是中国的晚清时期,如果黑教授能稍稍再多了解一点,会发现中国历史是存在内在矛盾的,但是要够上黑教授所定义的历史,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因此中国是没有历史的,唐宋元明清都算不上历史。可以看出来,黑教授是完全不顾及常识的(接下来,我们将更加清楚地看到这一点)。正如克尔凯郭尔所说:“黑格尔的体系就像一座宏伟的宫殿,但没有人住在里面;它是一个无人居住的逻辑迷宫,里面没有生命的痕迹。

什么样才算历史呢?要满足了辩证法才算历史。即精神(Geist)在自由和理性自觉方向上的辩证发展。辩证法设计了一个非常怪异的逻辑,历史是绝对精神的自我实现,而绝对精神是为了实现自由,人类世界是绝对精神的一部分,所以人类的历史是必须螺旋上升的。多大周期的螺旋上升呢?黑教授也没有细讲。总之,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没有看到中国在螺旋上升,所以中国没有历史。如果黑教授能看到之后一定程度上由他引起的法西斯的德国,可能也感慨德国也没有历史了吧。当然,也有可能完全相反,因为很可能法西斯的自由才是黑教授认同的自由。

在东方,特别是在中国,自由是完全不存在的;个人完全从属于国家,皇帝是国家的化身,如同父亲统治家庭。

罗素说:“关于中国,黑格尔除知道有它之外毫无所知。”罗素说得不对,黑教授除了知道有中国这个国家之外,显然还知道中国有皇帝。

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阐述了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制度的发展,实际上,中国人失去一些基本自由,仅仅是清朝的事情。在大宋时期,辱骂皇帝是时常发生的事情。《涑水记闻》有这么一则故事:"孙何,布衣也,尝于市肆中詈骂真宗,帝怒欲治之。宰相王旦奏曰:‘国朝律无以言罪人之条,彼虽狂悖,奈何以私怒加法外之罪?’帝乃释之。"孙何骂了皇帝,皇帝却无可奈何,最后把他给放了。

林语堂在《吾国与吾民》中描述1935年及之前的中国:“根据中国式的政治哲学,政府统治之最优良者,应最少发挥统治作用,最少管闲事”,“此思想历久而不变,真正统治中国的政治机关,可以成为农村社会主义的政府”,“凡适用于农村者,亦必为都市共通精神的真髓”。

由此可见,个人并非完全从属于国家的,皇帝也并非国家的化身。黑格尔身为大学教授,满嘴跑火车,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好处是让我们看清哲学家也是形形色色。

黑教授对自由的定义也非常耐人寻味,它超越了日常的“任意选择”或“无约束”,而是将自由理解为理性的自我实现,即个体通过与理性的社会制度(如国家、法律、伦理生活)协调一致,达到“自在且自为”(an sich und für sich)的状态。

这听起来非常玄幻难懂,这就是黑教授的风格,臭名昭著的晦涩艰深。

黑教授所谓的“自由”,其实就是要个人服从国家,与国家融为一体。他主张只要有法律就会有自由,因此,在他看来,“‘自由’所指的可以说无非是服从法律的权利。

在黑教授的辩证法里,“绝对精神”在地球上的发展过程中,精准和幸运地把最高的角色指派给了日耳曼人,“日耳曼精神是新世界的精神。新世界的目的是实现绝对真理,作为自由的无限自决——以自己的绝对形式本身作为旨趣的那种自由。

“作为自由的无限自决”,“自己的绝对形式本身作为旨趣”,其含义是个体之间的区别如同幻觉,个体在融入整体中实现“自由”!

这是一种无上妙品的自由!这种自由不指你可以不进集中营,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说话,但是当君主将你投入监牢之中时,依然是“精神”自由地决定自己。因为在“精神”之中,君主与臣民的区别如同其他一切区别一样,都是幻觉。

这真是一个便宜好用,完美绝伦的学说!

黑教授认为,个体的自由要在人们认识到他们对国家的奉献后才能被超越,并且这还是历史的目标。这种自由终于在黑教授死后第102年,在德国实现了。

1933年,阿道夫·希特勒被任命为德国总理。


2. 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是黑格尔的名言,原话是:“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

基于常识、良知和理性,我们一般认为现实的不一定是合理的。比如杀害无辜是不合理的,做违背伦理道德之事是不合理的。但如果抛开常识,抛开良知,然后换上一种奇怪的“理性”,则可以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合理的,只是有时候“合”的有点胸口发痛。——大屠杀发生了!——哦,没关系,“存在即合理”!这个“理”我确实有点“合”不下去。

“所有的现实都合理”,这个理一定不是人的理,也不是天的理。黑教授创造了一种新的理——混沌的、晦涩的、模糊的、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的、高超的、又不知道高超在何处的——“绝对精神”的理。用这个理来解释世界,其核心的作用是把战争和暴力合理化了。

黑教授崇拜权力,无比仰慕大人物。1806年,耶拿之战,普鲁士大败,法国士兵洗劫了黑格尔的家,他在逃亡难民营的路上遇到了拿破仑。尽管拿破仑入侵他的祖国,法军抢劫了他的财物,他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激动地写道:“我看见拿破仑,这个世界精神,在巡视全城。当我看见这样一个伟大人物时,真令我发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他骑在马背上,他在这里,集中在这一点上他要达到全世界、统治全世界。

自我意识只有在被另一个自我意识承认时才存在……它们必须通过斗争来确立这种承认……这场斗争是生死攸关的,因为每个自我意识都试图否定对方以证明自身……其中一方因恐惧死亡而屈服,成为奴隶,另一方成为主人。

这又是一通严重偏离常识的胡言乱语:“自我意识只有在被另一个自我意识承认时才存在”,人的自我意识不是一直存在吗?为何一定要得到别人的承认才存在?“它们必须通过斗争来确立这种承认”,他们不能通过对话或者通过合作来承认吗?互相承认不就好了吗?“这场斗争是生死攸关的”,虚与委蛇不可以吗?事后报仇不可以吗?“其中一方因恐惧死亡而屈服,成为奴隶,另一方成为主人”,想必是早期人类一定非常愚蠢。

在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民族受托担负起引导世界通过它已到达的辩证发阶段的使命”,在黑教授的时代这个民族就是德意志。除了民族以外,黑教授也考虑世界历史性的个人,“他们的目标体现着当代应发生的辩证转变,这种人是英雄,它可能违犯平常的道德律,违犯也不为过”。黑教授列举了亚历山大,卡萨和拿破仑为实例。显然,不作为战争征服者是不能成为黑格尔心目中的英雄的。黑教授如果活到现在,想必一定会对普金大帝顶礼膜拜:又是一个世界精神在巡视它要统治的世界。

黑教授在《历史哲学》中说:“国家是现实存在的实现了的道德生活”,人具有的全部精神现实性,都是通过国家才具有的。“因为人的精神现实性就在于此:人自己的本质——理性——是客观地呈现给它的,它对人来说有客观的直接的存在,因为‘真的东西’是普遍的意志和主观的意志的统一,而‘普遍的东西’要在国家中,在国家的法律、国家的普遍性的与合理的制度中发现。国家是地上存在的神的概念”,“国家是理性自由的实现,这自由在客观的形式中实现并认识自己”。

在《法哲学原理》原理中他又说:“个体不是国家的目的;相反,国家是伦理理念的现实,个体通过参与其中实现其实质性自由”,“国家是绝对精神的现实,个体只有在其中才能找到其真正的自由和目的”。

即使宇宙都在学习黑格尔哲学,以我的智力也理解不了黑格尔哲学。黑教授不仅重新定义了历史,重新定义了自由,还重新定义了国家与伦理。国家是地上的神,作为国家的公民服从国家的法律就是实现了道德和自由。这么一来,一套战争体系就建立好了,只差对外战争了。黑教授的神总是爱战争,因为黑教授认为战争才是推动绝对精神向前发展的动力。

关于战争,黑教授是这样说的,“战争是那样一种状态,即我们认真理解现实财产物品的空虚无益”,“国与国的争端只能由战争来解决”。

战争还有更崇高的意义,通过战争,各国人民的伦理健康就在他们对各种有限规定的固定化的冷淡上保全下来”。

这句话又是晦涩难懂,所谓“有限规定”是指物质主义,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等等。整句话的意思是说:没有战争的话,各国人民就会陷入物质主义,个人主义,享乐主义,不利于各国人民的道德素质提高。通过战争,损失财物,损失人命,各国人民的伦理健康才能保全下来

很显然,最近乌克兰人的道德素质得到了飞升。由此我也推测,他如此崇拜洗劫了他家的拿破仑,是因为拿破仑让黑教授提升了伦理水平。

黑教授的学问有多长,吐槽就能有多长,可偏偏黑教授的哲学体系无比庞大,对人的吐槽耐力实在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罗素说:“这样的一个学说,如果承认了,那么凡是可能想象得到的一切国内暴政和一切对外侵略都有了借口。”

黑格尔准备好了全部的战争理论:关于国家,关于个人,关于自由,关于存在,关于人生的意义。他又把日耳曼民族原本是文化低一等的蛮族吹成了“绝对精神在世界的代表”,加强了民族主义。日耳曼人“好争斗”和“盲目服从”的民族个性,在浪漫主义、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的影响和熏陶之下,终于成为了欧洲的麻烦。最终也成功演变成世界的麻烦

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刺杀,7月28日,在德国的怂恿之下,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触发同盟体系,德国、俄国、法国、英国等国相继卷入。8月,德国实施“施里芬计划”,入侵比利时,英国因此对德宣战。一战全面爆发。

黑教授不仅影响了欧洲,也影响了亚洲。

1868年,以明治维新为标志,日本开始了现代化进程。现代化的过程中受到了国家主义(黑格尔哲学),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在世界整体政治环境和日本独特的地理环境共同作用之下,产生出了军国主义。

1931年,日本侵华!


3. 黑格尔辩证法

黑教授为何能推导出这么多荒谬的结论?其核心来源于黑格尔辩证法。接下来我们简单介绍一下黑格尔辩证法:

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一种逻辑方法,用来描述事物如何通过内在矛盾和对立的发展而演变,最终达到更高的统一或真理。它由三个核心阶段组成,通常被概括为“正-反-合”(Thesis-Antithesis-Synthesis):

正(Thesis):某一事物、概念或状态的起点,代表一种初始的肯定形式。

反(Antithesis):与“正”相对立的否定形式,体现矛盾或对立,挑战初始状态。

合(Synthesis):通过调和“正”与“反”的矛盾,形成一个更高层次的统一,包含两者的优点并超越其局限性。

黑辩有三个原则:1. 矛盾是发展的动力;2. 量变到质变;3. 否定之否定。值得关注是“否定之否定”:发展不是简单的否定,而是通过否定(反)保留并提升原有的内容(正),形成更高级的形态(合)。这体现了黑格尔对“扬弃”(Aufhebung)的独特理解:既否定又保存。

辩证法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我们来看这些例子:

1. 德意志统一的历史进程:最初的分裂(正),革命和军事努力(反),形成新的、更高级的国家形态(合)。

2. 19世纪德国的工业革命:农业社会(正),工业革命(反),现代工业经济(合)。

3. 德国哲学的发展:康德的批判哲学(正),费希特和谢林的唯心主义(反),黑格尔的辩证哲学(合)。

4. 中国抗日战争中的社会变革: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正),日本侵华(反),新中国成立(合)。

5. 非洲与奴隶制:非洲处于人类精神的“原始状态”(正),奴隶制引入外部强制和文明接触,打破非洲的“野蛮”与“无价值”(反),奴隶制最终提升非洲人到更高精神阶段,推动了精神进步(合)。

6. 中国书面语言与科学发展:中国“停滞统一”,其象形文缺乏抽象能力(正),西方字母对其理性否定,因为象形文字导致科学停滞(反),中国无法进入更高精神阶段(合)。

7. 波兰贵族自由导致国家奴隶制:波兰的贵族自由代表个体权利的极端形式,强调贵族对君主的独立(正),这种自由被专制君主否定,导致贵族与国王的对立,破坏国家统一(反),结果是整个国家陷入“绝对奴隶制”,因为贵族的“自由”只是对人民的压迫,需通过辩证统一(如普鲁士模式)解决(合)。

8. 战争必要性:和平状态代表社会的“静止统一”,促进稳定但导致道德与精神的腐败(正),战争作为否定力量,打破和平的惰性,引入运动和牺牲,推动民族精神觉醒(反),战争像风吹过海洋一样防止“永久平静的腐烂”,最终实现更高秩序的统一(合)。

按照黑教授的理解,合的一定是进步的,更好的,就是朝着全宇宙的“绝对精神”演进的。黑教授的哲学无疑在这场宇宙级的演进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因为他合出了黑格尔哲学。日本侵华体现了进步,推动了绝对精神向前发展。

也许我们要问:辩证法的标准是什么?通过这些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是没有任何标准的!它如同一个万能口袋,你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正-反-合得到的结论不一定确定,但合的过程确定,用辩证法往里面不断加入内容,就会得到一个类似上帝的存在,这个存在就是“绝对精神”。那什么是“绝对精神”呢?绝对精神就是“全体”。我们来简单讲一下这个过程:

我们先来做一个原始的表述:实在是舅舅。那这个表述肯定是错的。舅舅肯定是一个有外甥的人,而外甥是与舅舅分立的人。因此舅舅不会是“实在”全体。此时正题是:实在是舅舅。存在舅舅就暗含着存在外甥。既然除了“绝对”而外任何东西都不真存在,而我们现在又保证存在外甥,所以我们不得不断言“绝对是外甥”,这是“反题”。但是这和“绝对”是舅舅的看法有同样的缺陷。于是我们被迫采取这个看法:“绝对”是舅舅和外甥构成的全体。这是“合题”。但是这个合题仍旧不圆满。一个舅舅必然还有母亲和父亲,还有一个妹妹作为外甥的母亲。因此,我们被迫扩大我们的宇宙,把相关联的人和事物不断包含进去,达到辩证法的最后结论,这个结论就叫作“绝对理念”。如同绝对精神是黑格尔精神哲学的顶点一样,绝对理念即黑格尔逻辑体系的顶点。

黑教授认为,一个词的意义即它所指的事物的一切性质,而为叙述这一切性质,我们便需要知道一切其他的词的意义。所以无论从哪里开始,都最终要指向全体

假定我说:“约翰是詹姆斯的父亲。”黑格尔及其全体论者就要讲:“你必须先知道约翰和詹姆斯是谁,然后才能理解这个陈述。可是所谓知道约翰是谁,就是要知道他的全部特征,因为抛开这些特性不谈,他和其他任何人就没法区别了。但是他的全部特征都牵连着其他人和事物。他的特征是由他和父母、妻子和儿女的关系,他是良善的或不良善的公民,以及他隶属的国家来定的。你必须先知道所有这些事,才谈得上你知道‘约翰’二字指的是谁。在你努力要说明你讲的‘约翰’二字何所指时,一步一步使你去考虑整个宇宙,而你原来的陈述也会显示你说的并不是关于约翰和詹姆斯这两个人的什么事情,而是关于宇宙的什么事情。”

关于这个难题,罗素是这么回答的:

“我们必须把不同类的性质区别开。一件事物可以具有一个不牵涉其他任何事物的性质,这种性质叫做“质”;也可以具有一个牵扯其他一件其他事情的性质:“已婚”就是这样的性质;也可以具有一个牵涉两件其他事物的性质。比如“是妹夫”,妹夫一词包含妹妹和妹妹的丈夫。如果某事物由一组质,而任何其他事物都不恰恰具有着一组质,那么该事物就能够定义成“具有如此这般的质的事物”。根据它具有的这些质,凭借纯逻辑是根本推不出来有其他关系性质的任何事情。”

以李白为例,“唐朝诗人李白”足够定义一个没有歧义的李白了。也许唐朝还有其他诗人叫李白,那我们再加一个“质”:“唐朝写《静夜思》的诗人李白”。那么唐朝,静夜思,诗人,名字叫李白,足够来区分李白和其他人了。那么我们从逻辑上是无法推断出李白写了其他什么诗歌,父母妻儿叫什么名字,哪一年去过哪里。当我谈论李白的时候我甚至不用说唐朝,也不用说诗人,也不用讲《静夜思》,因为“李白”在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中文语言环境中本身就隐含了这些“质”,当我说李白的时候,唐朝诗人李白是一个最优先的指向。

黑格尔以为,如果对于一件事物有了充分知识,足以把它跟其他一切事物区分开,那么它的一切性质都能够借逻辑推知。这是一个错误,由这个错误产生它的整个巍峨堂皇的大体系”罗素说,“这说明一条重要真理,即你的逻辑越糟糕,由它得出的结论就越有趣。

4. 结语

1831年,欧洲爆发大规模霍乱疫情,柏林也受到波及,叔本华迅速离开柏林,去了意大利。黑教授为了表示他对国家的热爱,选择留了下来,结果染疫身亡。黑格尔在临终前对妻子玛丽·黑格尔说道:“只有一个人理解我,不,就连这个人也不理解我。”黑教授这句话极可能是说对了,恐怕是没有人能理解黑教授了。晦涩难懂、稀里糊涂、巍峨庞大、又错误百出的哲学,如何叫人能够理解?

叔本华认为黑教授的哲学风靡德国是“集体愚昧”的结果,我是比较认同的。但他说黑教授是个江湖骗子(charlatan),我认为说得有道理,但是不够准确。我认为黑教授只是单纯的傻,却被意外地推到了聚光灯下。

晦涩难懂,却又暗藏玄机,特别容易拿来给人洗脑。黑格尔之后出现了各类的极权主义国家,所以评价黑教授是现代极权主义之父也是准确的。

希特勒是尼采的结果,斯大林是马克思的结果,而尼采和马克思都是黑格尔的结果,而这一切又都是理性和科学推翻了上帝的结果。

文化对于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西方推翻上帝虽然表面上跟中国没有关系,但中国最终却深受影响。这又应了那句话:“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当人之生既罔时,直之生也难于免。当文化的海浪扑面而来的时候,我们没有能扛住。

产生一种错误的文化,只需要一个傻子就够了,但要扑灭一个错误的文化,则可能需要好几代人长久的努力。中国要改变,文化必须改变,而文化的改变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努力。关注力就是影响力,关注文化时就产生了文化影响力!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号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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