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作者:徐燕 分类:文化 时间:2018-12-10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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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力量叫"是枝裕和电影的力量"。

中国人讲究:宁静致远,平心静气。说的是做人的境界。但达到了这个境界之后呢?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用他的电影告诉大家:宁静中仍有暗潮汹涌,静气中方能扫荡一地鸡毛。


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最早看的是枝裕和的电影是《无人知晓》。当年这部电影引起我的注意,很大的原因是因为14岁的男主角柳乐优弥竟然在2004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打败了凭借《2046》提名的梁朝伟,成为了最年轻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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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取材自1988年在日本真实发生的"西巢鸭弃婴事件"。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单身母亲,逃避生活的压力,把照顾孩子的责任全部推到了12岁的长子明身上,最终最小的孩子在病恶交加中静静地死去……这是一部沉重到让人不忍看第二遍的电影。但是枝裕和的处理方式却很冷静,波澜不惊的日常中埋伏着巨大的危机,表面上看一切却很平和,甚至有些明快。


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因为《无人知晓》留下的残酷印象,时隔多年后,才有勇气再看是枝裕和的作品:《海街日记》。《海街日记》的故事里也有一对不怎么有责任感的父母,他们忙着追求自己的生活,治愈自己的伤口,却让女儿们自力更生。父亲去世时,一直互相扶持着生活的三姐妹遇到了异父异母的妹妹(父亲后来娶的妻子与前夫生的女儿)。四个女生的生活从此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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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无人知晓》想比,《海街日记》的故事没有那么残酷了,是枝裕和却用了蓝、黑、白这些单调的色彩。制造出一种"反差暖"。


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最近一次,是在电影院中看了《小偷家族》。几个被各自家庭,也被生活抛弃的边缘人,凑在一起,拼成了一个非常规"家庭"。偷窃是他们的日常生活,无论男女老幼,都没有羞耻感地,驾轻就熟地,从超市、渔具店、小卖店里,顺手牵羊。一日东窗事发,这个特殊家庭的成员回归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可是与那段"非常家庭"的日子相比,貌似正常的、天经地义的生活,其实潜伏着更大的危机。而那些临时家人给予的温暖,反而成了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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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能把这两个字拍明白的导演不多。

在侯孝贤导演的《聂隐娘》中,有一幕是隐娘奉命刺杀一个官员,她到了官员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百无聊赖的午后,官员正逗着垂髫小儿玩耍,妻子和仆人们微笑地附和,一派祥和。隐娘忽然有所动,最终刺杀行动没有成功。


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这一幕日常,让身在其中的隐娘想起了成为冷酷的女杀手之前,生命中曾有过的那些温暖的、柔然的瞬间。让银幕外的观众们,与片中人物,找到了一个穿越时空的情感共鸣对接点。

小津安二郎也很擅长在"日常"中埋设深刻思索。而是枝裕和,是接过小津衣钵的人。


是枝裕和—"日常"是个最有深度的命题


没有责任感的人对日常的破坏力,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对日常的掌控力,相互博弈,偶尔势如破竹,偶尔两败涂地。不可否认的是,是枝裕和在琐碎的日常中,徐徐展示了平静的力量,而这份平静,足以扫荡生活的一地鸡毛,也足以在人们心中引起不息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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