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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领袖欧阳修 为啥要设计一款飞镖游戏

2025-08-27 06:03:34

战国时期青铜器上的射礼拓片图

900多年前的某一日,在滁州琅琊山的幽谷中,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写下千古名篇《醉翁亭记》。读这篇文章时,我们常常被优美的语言、肆意洒脱的情怀所吸引,很少会注意其中描绘滁人游山之乐的生活场景,如“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这一句,正是宋代文人乃至民间宴游时游戏活动的生动缩影。

其中看似闲适的“射者之戏”,或许正与欧阳修精心设计的酒令——九射格,有着密切的关联,甚至可能就是其灵感雏形。南宋宗室赵与旹(同“时”),在《宾退录》卷四中,不仅全文引录了“九射格”的方位排列,更直接指出“射中其物,则视筹所在而饮之”,说明这种游戏已经完全融入宴席酒令之中。

射礼作为古代“六艺”之一,属于“五礼”中嘉礼的一种,是周代重要的礼仪制度的一部分,与射礼相仿的还有投壶之礼,然而这些终归是皇家贵族的专属礼仪。欧阳修却独具匠心,创制九射格,将古礼“平民化”,带入寻常宴饮。

九射格融合射箭之礼与投壶之趣,既保留了古礼的庄重感,又增添了游戏的趣味性。其标靶以一块木板制成,分为九格,中间画一只熊,四周绘虎、鹿、雕、雉、猿、雁、兔、鱼八种动物。这九种动物排列颇有深意:熊居中央象征权威,虎、鹿分列上下,雕、雉、猿居左,雁、兔、鱼则居右,暗合生态秩序。欧阳修以游戏为载体,将儒家伦理与道家自然观悄然植入。九射格的玩法很简单——酒桌上的人轮流从竹筒里抽签,抽到熊的,就用飞镖去打标靶上画的熊;抽到兔的,就用飞镖去打标靶上画的兔,以此类推。

“投壶”“射覆”等传统游戏,往往带有较强的竞技性和胜负心(负者饮酒或受罚)。而九射格刻意化解了这一点,其核心创新“无胜负,无赏罚”。无论射中与否,都要饮酒,更像是众乐乐的氛围。因为消除了因胜负可能带来的紧张,所以才能营造出真正的同欢共乐,这显然很符合欧阳修追求“与民同乐”的和谐氛围。

这种游戏一经发明,就很快传播开来,逐渐从雅令变成了俗趣。当然,九射格的流行,离不开宋代酒令文化的繁荣。彼时汴京酒肆林立,宴饮成风,酒令形式百花齐放。如叶子戏(纸牌鼻祖,玩家需推算未出之牌,智趣盎然),彩选(掷骰升官,以“赃、功、德、才”等定升降,讽刺官场浮沉),搜寻隐君子(宋代版“杀手游戏”,需推理隐藏身份,考验口才与机敏)……相较之下,九射格独树一帜,它不似叶子戏的谋算,也不似彩选的世故,而是以射箭的肢体动作打破文人的拘谨。

深谙自然之趣的欧阳修,在《画眉鸟》中曾感叹:“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他所创制的九射格,恰似那只“林间鸟”,让宴饮者暂脱礼法束缚,回归天真之乐。加之宋代文人推崇“礼乐相济”,九射格以射礼为骨,以游戏为肉,既延续了“射以观德”的传统,又以轻松形式消解古礼的刻板。欧阳修创制的九射格,以其独特的肢体参与性和消解胜负的和谐理念,为酒桌增添了更富诗意与天真之乐的选择,成为当时流行酒令的“一股清流”。

遗憾的是,这种依赖文本与口传的游戏,因缺乏后世可见的实物(如标靶、酒筹)遗存,其生动的细节难免在时光中变得模糊。但不可否认,欧阳修设计九射格,本意不只是消遣;其深层意图有醉翁的初心,以及酒令背后的文化理想。欧阳修一生宦海沉浮,却始终以豁达之心面对逆境。贬谪滁州期间,他疏浚泉池、兴建亭台,与百姓同饮同乐。九射格的设计,恰似醉翁笔下的山水,凝聚着他的风雅与智慧,更洋溢着返璞归真的自由意趣。

文/马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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